嘉树

一朝容色茂,千春长不移

[叶喻]如期(一)

ooc归我

原著人物归蝴蝶蓝

       

       马蹄马尾上噼里啪啦溅满了污泥,车子还轱辘轱辘地拖着,树叶之间漏下许多雨珠,打在脖子上,透心凉意。天色愈发昏暗起来。

     “雨还未停么?”白皙的手掀开车帘子,明知故问来了这么一句。

    “您别急,前头没几里地就是叶老相爷家了。您二位在毓庆宫下棋的交情,有什么不方便也方便了。”前头摸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嘻嘻哈哈地说着,又抽了黑马一鞭子。

      一行人正行间,忽然见前头两三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油纸雨披没头没脑迎面飞奔过来,饶是打头的提早闪避,黄泥还是把下头撑伞的几个人溅得满头满脸,后面的马受了惊,又嘶鸣又扯缰绳差点把马车都带翻了,弄的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喂,对不住了哥几个!“后头一个穿青色褂子的年轻男子从马上下来作揖赔罪。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驾车的少年跳下来嚷着。

     “进京赶考的,身上没几两银子啊大老爷。”这年轻男子嘴里说着赔罪的话,语气却十分揶揄,听得少年几乎要轮拳上去打他。

     “瀚文不得无礼!”车内穿水蓝缎衫子的男子掀开帘子从出走,少年连忙替他撑伞。

     “足下步履匆忙,现下又是秋季,哪来的进京赶考。您莫不是有什么别的要紧事呢?”男子从车里出来,隔着雨帘打量面前的人。

     “哎呦,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学业不成,心里着急,这不就急着往京城赶嘛?!倒是您这位公子,这么干净体面,还一口京腔,大雨天跑这白山黑水的荒地儿来做什么。就是当今皇上发囚犯,也用不着逼得这么急哪!”那人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睛却一瞬不瞬瞅着男子腰上的带子。

    “你是不是欠揍!谁是囚犯、谁惯着你这么胡说八道?老方,上去掌他嘴!”被唤作瀚文的那小伙子被他气得直跳脚。

     “不许放肆!”他主子又喝了一声。

     “哟,小家伙还挺暴躁哈。你家主人一身贵气,怎么能和囚犯比拟呢?只是领的这活也忒苦了,这功夫别家主子都在京城搂着娇妻美妾自在睡觉呢,偏他倒霉做这个辛苦活,又麻烦又不讨人喜欢。”这人说着话,神色却认真起来。

    “辛苦自辛苦,个中自有滋味,也不见得全然不讨人喜欢。”男子站在伞下,望着对面的人说着。

      “是啊,公子如今这般模样,我就喜欢的紧。”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不顾又炸了毛的小侍从,从容地跪在泥泞的官道上,他做如此状,几个随从也云里雾里跟着跪下了。他正色说道:

      “今日在下不慎冒犯贵人,其罪当诛。只盼待我应试殿堂,山高水长我与贵人定有它缘,异日相见才好剪烛重诉,成其嘉闻,建其功业,教天下后世垂涎钦慕。”

       他说罢,站起来朝前头指了指,朗声说道:“叶府就在前头,半盏茶就到了。公子当多留几日,且勿淋伤贵体,误我二人将来佳期。”

       男子刚要与他说话,他却一点不恋栈,翻身上马带着两三随从绝尘而去,水花又差点溅主仆一身。小伙子翻了个白眼,与他主子说道: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这是个什么东西就来唐突您!”

       男子微微笑了笑,说道:

     “好小子,气性比我大。上路吧,再迟了耽误事。”

       几个人又装束停当,果然走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叶府也就青青一段围墙,内中倒是别有天地。叶老爷子前几日就得了信,率领全家人迎了出来行大礼,陪着往里走还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的小爷,老臣可想死您啦!您这天气还领着先圣祖先圣宗大祭的差事,真是苦了贵人!”

       喻文州笑着听他说,嘴里回着;

     “不敢不敢,君父的差遣乃是天大的恩宠,祭祀祖宗亦是大礼,怎能推三阻四。”

       一路说笑,到大厅上叙了茶,喻文州微笑道:

     “多年不见老师,还是英朗如初,可见白山黑水养健儿,名不虚传。不知道老师诸子中可有入仕者?”

       叶老爷子听了这话,脸上一僵,旋又笑道:

     “一言难尽呐我的爷!诸子不肖,没一个争气的,镇日教我生气。唯独有一孽子,于学业上的鬼聪明倒是有些,可惜从小顽劣不服管教。他倒是身上有些功名,差着一着殿试。”

       喻文州放下茶杯道:

     “当令我见。”

       叶老爷子脸上又作难,说道:

     “您要见他,怕又不能。这小子最能怄人。因前两天说要进京,非要今秋便行。又不肯早行,他月余之前就跑出去了,只怕是寻欢作乐怕我拘束,真要进京,想这两日才动身。这孽障一向带着几个浮浪随从,来无影去无踪,老臣被他磨了几年,也实在管不动了,可气!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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